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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人名以代號表示之。

2009/7/1下午六點後,像往常一樣整理嗄麻的東西,準備下班回家時,卻發現嗄麻左翅展出身體斜一邊。

心裡想說可能沒站穩吧,但嗄麻卻是保持相同的姿勢,一動也不動。

伸手摸摸牠,嗄麻身體已呈現僵硬狀態,傳達到手中的溫度不再是熱呼呼,而是冰冷冷的。

很突然的,嗄麻就這樣死了。

因為很突然,我也不知該有什麼動作,於是不動聲色的,將裝著嗄麻的約20公分紙箱放入袋子中,像平常一樣帶著牠回家。

回家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,到底是怎麼回事,嗄麻怎麼會死掉?

而我卻發現,得知嗄麻死掉後,我竟然不會有想哭的情緒,也沒有捨不得嗄麻離開我的念頭,但是上回嗄麻腳受傷時我可是擔心難過了兩天。

我是怎麼了?難道我對嗄麻沒有感情嗎?



帶著複雜的心思,我回到住處,向昌ㄚ宣告「嗄麻死掉了」這個事實。

昌ㄚ問我,嗄麻怎麼會死掉,我回答不知道。

一路上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,想來想去,想到幾個疑點,但還是無法確定嗄麻的死因:

嗄麻是因為腳傷使得心情變差、胃口不好、體力不支而死?

因為嗄麻長大了,不需像之前一樣吃那麼多蟲,而我卻餵太多而讓嗄麻撐死了?

早上拿了一隻活的麵包在逗嗄麻時,被嗄麻生吞下去,而這隻蟲在嗄麻的體內咬穿?

嗄麻水喝得不夠,缺水渴死?



雖然不知道死因為何,但我很能確定的是,當我發現嗄麻死掉時,其實嗄麻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。

而我,卻沒有發現嗄麻的異常。



昌ㄚ聽完我的猜想後,問我想怎麼處理嗄麻的遺體,我搖頭表示不知道。

昌ㄚ說,那麼就帶去埋了吧,入土為安。

也許埋起來可能會被貓狗之類的動物挖出來,但總比直接丟垃圾筒好。

我想想,也對,那麼就帶著嗄麻到,當初發現嗄麻的地方--公司對面的安全島。

昌ㄚ在島上的花圃挖了一個洞,將嗄麻的遺體放進去埋起來,而為了以防附近的野狗跑來挖,便放了兩塊石頭上去蓋著,再用水淋上嗄麻被埋著的地點,希望加快嗄麻化成土的速度。

而那時回到公司時,設計部門尚未婚的三名同仁還在公司中,向他們說到「我要將嗄麻埋起來」時,小we還以為我在開玩笑。

離開前,小we和R子叫我別太難過,但是,我也不知道,我到底是在想什麼,只知道,心很悶。



晚餐我們到東大路上的一間牛肉麵店吃,從竹北騎到南寮,再從南寮騎到竹北,路上我仍然在想嗄麻的問題。

吃完牛肉麵後,我終於知道了,為什麼我並不會覺得不捨,但心裡卻還是悶悶的。

原來,我的心底一直存在著「我沒有帶給嗄麻值得留念的人生」的強烈自責感。

我很清楚,生命總有結束的一天,鳥類的壽命更不比人類,因此,牠們需要加倍的用生命來感受這個世界。

可是,自從嗄麻被我撿到後,牠每天不在盒子中的時間最多只有一個小時,除了肚子餓了要吃飯外,其他時間只能在盒子中睡覺、大便,或是啄衛生紙。

嗄麻的生活跟其他麻雀相比,更是相當無趣...

因為怕牠餓著,所以每天帶著牠上下班,每餐餵牠,反而沒讓牠自己學會吃東西。

因為怕牠受傷,所以不敢再讓牠放在大大的籠子裡亂飛亂撞,而放在小小盒子的中,讓牠沒有練習飛翔。

因為怕牠還沒有求生能力、飛得不夠高,因此遲遲沒帶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
一切,都是因為我對牠的過度保護,反而讓牠的生命沒有色彩。

難怪,嗄麻死後眼睛還是睜開的,即使我想將牠的眼闔上也沒辨法,嗄麻應該很不甘心吧!

嗄麻,對不起。





如果嗄麻有機會可以重新投股當麻雀的話,希望嗄麻別又從鳥窩中掉下來了!

一定要平安長大!



嗄麻,再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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